【白夜谈】“我怕我没有机会，跟你说一声再见”

题图 / CaesarZX

张震岳早年的歌传唱甚广，一部分原因是歌词写得好。简单又直白，但能把感情表达得干干净净，让你想不到更好的形容。

比如《再见》里那几句——

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

三行下来，基本就把道别时的这种感绪说到头了，以至于后来再有人想表达类似的想法，都只能沦为给它做个注解。

《再见》推出快十年之后，韩寒还是在说差不多的内容

离别这种事情，古今中外大家一直在讲。

即使现在科技发达，随时随地可以发信息、打电话甚至视频沟通了，但最大的痛点还是没法解决：离别之后，就谁也不确定未来还能不能见到对方了，而这让我们格外难过。

如果你的朋友告诉你，今天是你们的最后一次见面，你一定会加倍珍惜，恨不能把时间停滞在此刻。但事实却是，这“最后一次”并不会有什么预警，它可能只是在路口的一次挥手，而挥手的人自己却浑然不觉。

因为厌恶这种永久的离别，我们会下意识地去做很多事情。比如我今天才发现微博上有个“狸克搬家公司”超话，里面都是自家有小动物要搬走的动森玩家。

根据游戏的设计，在小动物打包行李的这一天，如果有其他人来岛上拜访，就可以把它邀请到自己的岛上去——不然的话，小动物就只能自顾自搬走，不知去处，再难见面。

于是，依依不舍的玩家们纷纷跑来发帖，希望有人能来把自家的小动物接走，给它一个确定的去处。如此一来，自己至少未来哪天还可以去对方的新家探望，而不是从此天涯海角。

时至今日，这个超话下面已经有2.5万条微博了。时时刷新，都能看到新的岛代表为自家岛民寻找好去处的帖子，可见大家即使是道别，也希望至少别搞得那么绝对。

我也同样不希望面对离别，即使在游戏里也一样。像《荒野大镖客2》，我就只玩到第四章“圣丹尼斯”，因为我已经被大概剧透了后面的剧情，知道范德林帮从此大势已去，再也没有往日的潇洒了。

但我舍不得和帮派里的各位告别，舍不得之前每天晚上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快乐，也舍不得眼看着亚瑟自己因为痨病日渐虚弱。即使他们只是虚拟世界里的虚拟人物，这份感情也让我难以自抑。

“过去多好啊……”

又或者，游戏这个虚拟世界其实会比现实更为残忍，因为大家都不过是特定环节加载出来的角色模型、动作和声音，消失起来要容易得多。有些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NPC，可能一段过场动画之后，就再无踪迹，而这一切都没什么预告可言。

可即使我们这么厌恶离别，离别也还是总会找上门来。时间向前推进，生活发生变化，人与人之间无法一直保持相对静止——于是就只能带着不舍，走上不同的轨道。

我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件事，但至少知道，这对常玩RPG游戏的玩家来说，大概会更难一些。

在很多游戏里，你的队友往往和你意气相投，命运也紧密相连，从头到尾都陪伴你一起经历奇妙的冒险，除非你做了些什么真的很伤害他们感情的事，才会中途离开。

现实并非如此，现实往往没那许多起伏，只是时候到了，旅伴之间该握手道别而已。我们一起走了很长的路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，但现在，我们需要在这里停下，从此走去不一样的地方。

这种时候，来得及好好道别，其实就已经足够。